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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《流水落花》导演贾胜枫:过了娄门桥,汇入港影“鲜浪潮”
2025-09-15IP属地 湖北0

“我要谢谢《流水落花》的导演贾胜枫。谢谢你,贾胜枫导演。” 4月的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上,郑秀文凭借电影《流水落花》夺得“最佳女主角”桂冠。贾胜枫,被她谢了又谢。

80后新晋导演贾胜枫,去香港前在苏州长到十来岁,能说一口流利的苏州话。前不久,苏州举办“光影再现·香港主题电影展映”,他带着《流水落花》回来作分享,顺便给外公过百岁大寿。

又一次,他走过那座儿时走过无数次的娄门桥,桥下流水潺潺,送君去往远方。向南,向南,汇入港影“鲜浪潮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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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起第二位为贾胜枫

出发——

和小桥流水的苏州作别

离开苏州20多年后,青年导演贾胜枫凭着一部《流水落花》在香港影坛初试啼声。

“流水”和“落花”,一路相送,在命运的岔口分开,然后各自奔赴新的旅程。贾胜枫选取这组意象做片名,带有人生无常、聚散离合的隐喻。

苏州的小桥流水,载运过贾胜枫的少年时代。他的父母是苏州人,爷爷奶奶是香港人,家在东北街,挨着拙政园,十来岁读完小学,才举家迁往香港。时日如飞,他在香港完成学业,又当了十几年记者。这一次回来,却是以导演的身份,带着自己的电影处女作《流水落花》。

“我对苏州的印象很深。”7月17日,在平江路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,贾胜枫接受了记者的专访。刚刚出梅,空气潮热,平江路上游人如织,咖啡店狭窄逼仄,导演猫着腰,坐在紧靠着吧台的过道位,与记者对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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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的线拉长,回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苏州。东北街的自己家,娄门西街的外公外婆家,和读书的勤惜小学——地图上的三个小点,联结成贾胜枫少年时的小世界。“我就在这三个区域附近活动,早上离家去上学,中午去外公外婆家吃饭,晚上再回家。”

护城河上那座窄窄的娄门桥,连着东北街和娄门路。贾胜枫无数次地从桥上走过,许多个昨天,像影像一样清晰,“临河有许多人家,很多人把椅子搬到家门口,坐在河边乘凉,还有人在河边洗碗。我常常和同学一起去河边摸螺蛳、钓鱼,觉得很快乐。”

“有机会的话,我真想拍一拍童年时代的苏州。”相隔20多载,贾胜枫仍能回忆起少时那段欢畅恣意的时光,那些潺潺的流水,潜移默化间,滋养着他日后的人生岁月,“去香港以后,我每隔一两年都会回来一趟,在娄门桥上走一走,去看看我的勤惜小学。”这中间,娄门桥经历了重修,当年的勤惜小学也易址重建,时光亦如流水,但是走过了娄门桥,贾胜枫手执导筒,可以用影像捞起旧时光。

分岔——

文字记者去拍短视频?

在成为一名导演之前,贾胜枫在杂志社做了十几年副刊记者。再往前倒推,大学选主修科目时,他选的是化学。“那时候不清楚自己未来要走哪条路,选了自己成绩最好的科目来读,读了一个学期就发现自己对化学兴趣全无。”他的兴趣,在电影和文学,课余时间几乎都用来看书、看电影、给香港的报刊杂志投稿。大学尚未毕业,他已经在杂志社兼职,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入职,开启了记者生涯。

他的工作,与港人的生活离得很近,饮食、旅游与文艺,细致地观察和采访,继而扎扎实实地写下来,十几年里,得心应手。直到2015年,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对垒愈发剧烈,香港本土杂志社在大环境冲击中谋求转型,一心只想“卖字为生”的贾胜枫被要求在采访时兼做短视频拍摄。

“起初是很抗拒的,因为在采访时兼带做的拍摄并不专业,最终呈现的视频往往比较粗制滥造。”贾胜枫说,“但是做着做着,我就开始想,为什么不可以花点心思把这4、5分钟的短视频拍得有趣一点、唯美一点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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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在日后的拍摄中,他尝试践行自己的想法。比如有一次拍菜心,惯常的操作是选择一个采访对象,录制一段干巴巴的访问,请对方介绍应当如何挑选菜心,贾胜枫尝试用视频挖掘更多的幕后故事——拍摄那天,他凌晨4点跟着菜农去菜地摘菜,“我发现他们摘菜的方法很特别,大拇指会戴上一个金属小工具,摘菜的时候划拉一下,发出‘嚓嚓’的声响,菜地空旷寂静,马上就有回声,时不时的,还有几声狗叫。”

这种跟踪式的拍摄,为他的视频充实起细节,一切都变得生动有趣起来,“摘完菜以后,菜农会把菜扔进箩筐装车,然后去拍卖,车还没到地方,菜贩子就会一拥而上,往箩筐里塞写有价格的小纸条,以抢占成色最好的菜心。”此情此景,若非连续的跟拍,光凭想象和语言是无法触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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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3年,贾胜枫都在尝试这样的拍摄。2018年,他尝试向鲜浪潮国际短片节投稿。该平台以资助、培育本土年轻电影创作者为宗旨,每年会从投稿者中遴选20人,赞助10万元港币用于短片拍摄。“文字记者做影像,优势在于创意和内容。”贾胜枫从日常生活中寻找线索,创作了剧本《飞往父亲的鸟》,并顺利通过遴选,将之拍成一部19分钟的短片。之后,他又被一位比利时的女导演选中,合作拍摄了另一部短片《鸡蛋仔》。

激浪——

成为香港电影的“新血”
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香港电影题材众多、佳作频出,涌现出王家卫、杜琪峰、徐克、许鞍华、陈可辛等一众名导。进入21世纪,由于种种原因,香港电影逐渐走向衰落,伴随着内地电影工业的崛起,“港片已死”的论调甚嚣尘上。

事实上,近年来,香港亦涌现出一批专注本土现实题材的优秀青年导演,如《一念无明》的导演黄进、《狂舞派》的导演黄修平等。贾胜枫也是其中一员。今年4月,郑秀文结束20多年“陪跑”、在金像奖首夺“最佳女主角”奖项后,两度向这位新晋导演致谢。

“我觉得我是很幸运的,每次参加影像类的比赛好像都能顺利过关。”2019年,贾胜枫与妻子罗金翡共同创作的《流水落花》电影剧本,成功入选香港电影发展局为资助新导演拍摄首部长片推出的“首部剧情长片计划”。夫妻俩属意的女主角郑秀文,看过剧本后决定零片酬出演。最终,以800万港币的小成本,讲述寄养家庭聚散离合的《流水落花》拍摄完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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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部长片处女作中,贾胜枫展现了不经矫饰、克制而自然的影像风格。“我不是很喜欢大开大合地表情达意,而喜欢用一种抽离的、冷淡的视角去观察事物,所以可能拍出来的电影也是这样。”贾胜枫喜欢的基耶斯洛夫斯基、李沧东、是枝裕和等导演,在作品中都倾向于呈现冷静克制的风格,他们是他学习的对象,“但电影是非常独特的艺术,我常常提醒自己,不要去模仿大师,要去开拓自己的风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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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北京国际电影节、上海国际电影节、香港电影广东展映周和苏州“光影再现·香港主题电影展映”活动中,内地影迷得以“抢鲜”看到贾胜枫的这部长片处女作。“电影目前已经过审,有望在九十月份和内地观众见面。”贾胜枫说,“这次回苏州做电影的放映和分享,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。我还留意到,影院外面有今年3月帕索里尼电影展映活动的海报,感觉苏州做的电影活动很好、很专业啊。”

他也时刻关注内地的青年导演,“他们的想法、见解,包括技法都非常优秀,我很喜欢《春江水暖》的导演顾晓刚、《野马分鬃》的导演魏书钧,还有拍了《路边野餐》和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的毕赣。”这两年,他常和内地的影人交流电影,“如果以后有机会,我很希望能和万玛才旦导演的御用摄影吕松野合作。”